我感觉今年到了年底没有一种非常急迫的详细年终总结的感觉，往年到了这个时候我的年终总结上都已经写得差不多了，但是今年不一样，今年在我妈给我打电话之前我甚至都没有考虑到要写年终总结这件事情，有可能是因为入职亚马逊以来工作的原因，一想到年底又想到1月1日，然后想到1月2日还要上班，1月3日又要上班，没有往年的那种年到了年底会漫长的休假会有很长的间隔感，现在每天每周每年都连在一起了边界没有那么模糊了。
But I still feel like I own it to myself to write something about 2024 about the past 366 days. This has been a year of meticulously planning and a year of miracles. I don’t know why but I feel like those things that I said maybe five years ago maybe eight years ago the things that I thought I’ll never see come true came true this year. And I feel like the inevitable the future is the predictions. The things that I thought are not gonna happen in 50 years are gonna happen in the next five years. It has given me a false sense of fatality, of predictability.
But, no matter what I say, no matter what I think goes behind running this world, no matter what hidden causality that I think I know or not know, the only logical way forward is to make plans and follow through. So here are my plans for the next year and the years to come.
去了哪里
渥太华
东岸的冬季一如既往的寒冷, 尽管温度一年比一年更暖和。我在渥太华的日子并不是非常充实, 终日沉浸在五尺小屋里, 荒废掉了很多时间, 并严重助长了我的焦虑。但在不知不觉间, this place has grown on me.
告别渥太华比我想象的要更难。
我记得前一年十月, 经历了几十天的奔波后, 在返程飞机降落时看到雨雾里的渥太华和橙红色的枫树, 很多年来第一次有了回家的感觉。我后来到了温哥华时常想起渥太华, 想起尼尔逊街角的那栋小房子和河岸的公园。渥太华给我的包容感和平静感是在其他地方很难再寻找到的。我在这里度过了可能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两年。但也许我想要怀念和热爱, 就必须远离。
卡尔加里
五月中旬在卡尔加里暂住了一天, 没有留下太多印象, 半夜里在 downtown 走了好远才找到我的旅馆, 这里像是被遗弃在 70 年代的辉煌的旧梦里, 昏暗的大厅和古早的装修风格, 磨花的大理石地面和有些生锈的金属雕像, 半夜里有一个老头在大厅里沉默地拖地, 但 reception 彬彬有礼, 似乎还在尽力维持昔日荣光。
跟我一起办理入住的还有一位醉醺醺的年轻女士, 信用卡被拒了很多次, 她在电梯里东倒西歪, 却非常有礼貌地跟我道了晚安; 我订了最便宜的一间, 房间相当陈旧, 也没有免费的水, 我只能去下一个楼层的隔间里寻找自动售货机, 这东西巨大而笨重, 填满了整个狭窄的 den, 在荧光灯下发出嗡嗡的声音, 我像个考古学家一样研究了半天, 它叮铃桄榔吐了一瓶冷得要命的水。
第二天美签被拒后和老张去吃了烤排骨, 店里是典型的西部风格, 五大三粗、妆容媚俗的服务员大姐和油腻厚重的实木桌子。很喜欢这个店。老张带我去了图书馆, 是一栋有现代设计感的建筑, 还不错。
Kelowna
科罗纳是意料之外的目的地。早在几年前研究生申请选学校的时候我就想来 Kelowna 读 UBCO, 因为 UBC 的名气, 也因为这里的气候, 但 UBCO 的印度教授面试了我之后就杳无音信, 后来我去了大陆的另一边, 就没再想起过这里。这次我去卡尔加里办美签, 琢磨着, 飞一次西海岸不容易, 不如提前几天来温哥华玩玩, 然后再去卡加。从温哥华到卡尔加里的飞机要从 Kelowna 转机, 但因为一些 last minute change, 原本大概三十分钟的转机被延长到了 7 个小时, 反而给了我很多时间在机场附近体验这座小城。
多伦多 & 尼亚加拉大瀑布
本来是临时起意，因为 Dwellers 游戏群的一对网恋情侣想在多伦多见面，我作为共同好友，又仅在三百公里外的 Ottawa，一时兴起就说也要来 meet up。我叫了 Julie 一起来，结果我俩做的计划又很充实，最后也没有留下时间去见网友。
多伦多很像青岛 —— 繁华、吵闹，我不以为意，但 Julie 觉得过于 overwhelming，抱怨了一整路。Downtown 高耸的黝黑单调的玻璃结构建筑一栋接着一栋，走在大街上有一种诡异感，大地和天空被压得瘦长，阳光从高楼缝隙中穿过，把狭长的城市空间再切割。后来我们在狭长的街道上狼狈地躲雨，我看着头顶这些不为风雨动摇丝毫的巨物 —— 这不是一个以人为主体的世界，而是以秩序、钢铁和使命组织成的空间，人类在它们的脚下渺小又混乱，但巨物毫不在意。我好像要被消解于坚硬的意志里，这让我感到有点害怕，但我又被它吸引。
中国城和国内一些老城区就更像了。我和 Julie 住在附近的校园里，大清早去买刚出炉的面包和糕点，很是满足。我们后来买了好多带回了渥太华。
青岛
每次回国都做足了心理建设, 这次也不例外, 临行前夜我和老王在她沙发上促膝长谈, 也让我多了一些心理上的准备, 去面对我妈。也许是得益于此, 也许是因为我回青岛以后一直在忙, 我和我妈之间没有爆发太难看的冲突。唯有一次是我的同性恋身份, 但我不想在这里展开了。
我刚下飞机到达成都机场就看到了 Amazon 发的 OA 通过和面试邀请的邮件。于是从我回青岛之后, 除了偶尔陪爸妈逛逛公园, 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在做着面试准备, 尽管效率没有我希望的那么高。
杭州
回加拿大前和爸妈家庭旅游的目的地。照说这种事情我一般是没有任何 preference 的, 但杭州确实是一个住起来相当舒服的地方。江南城市的阴柔气质在这里全然展现出来了。
来到这里听母上大人讲她大学的故事 —— 半夜三更走完苏堤，环游西湖的故事 —— 似乎不逊于我们这些自诩特立独行的 gen z 所做出的事情。后来我们回青岛乡下，在她长大的地方，她跟我讲那个巨大的池塘、旁边的菜地, 以及她如何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我很爱听这些，关于她的青春、她的选择，那时她的未来还未成定局，她的理想还未折戟。这时的她感觉与我比我想象的更近，我感到更深刻的连接，however briefly。
温哥华
温哥华是意料之外, 却又合情合理的最后一站。这是一个可以容纳我, 也可以吞没我的城市。
一切的一切, 当初那些遥远的梦想, 似乎都在这里最早开始并生长。我被一个巨大的奇迹拯救, 并送到了承载了当初那些被爱惜却终究放弃的梦想的地方。
但我自从到这里, 开始就处于 anxiety 之中。在青岛的时候母上大人问我为什么焦虑, “有什么好焦虑的呢?” 在菜市场外面她问我。我说, 当把全部希望、梦想, 全部建立一件事情上, 当你把生活的重量支撑在一封 offer 上就是这样子的。她没有说什么。
我知道这不健康, 但我别无选择。而现在, 生活里越来越多的东西都寄托于这一件事 —— 工作。这似乎也没有什么解药, 我唯一能做的, 就是把我的任务做好, 也许就不会有「我是否值得」这种问题产生的焦虑了。
看了什么
各种剧…
* Griselda 很不错的一部剧, 主演是在 Modern Family 里演 Gloria 的演员。
* Fleabag
* House of the Dragon
* Frieren 少有的二次元时刻..《葬送的芙莉莲》是我在回青岛的飞机上看的, 非常意外的好看. 整部剧有一种托尔金的风格, 人物的动机和逻辑非常明确, 层层深入, 深得我心。
* The Long Holiday 一部稍微有些现实意义的二战动画片, 很细腻, 很喜欢法漫的风格.
* Agatha All Along 很喜欢 Kathryn Hahn, 但是对这部剧很无语. 角色都挺好的, 但是剧情很混乱 (比如完全不顾及 Agatha 是如何获取 Darkhold 的, 前后不连贯的暗示), 以及最后的大反转, 敢情全世界都是陪着 Maximoff 过家家呢.
* Arcane Season 2 我还蛮喜欢的, 虽然感觉争议有点大, 画面居然比第一季更好看了. 不过看了到现在没过多久我已经忘了大部分剧情了.
电影:
电影其实没看到什么特别好的…
* The boy and the heron
* Shrek 系列
* Puss in Boots 系列
* Dune Part 2
* The Proposal
* The Intern
* Civil War
* Taylor Swift: the Eras Tour
做了什么
毕业
完成学业这件事本身没有给我的生活带来太多明显的变化, 因为在此之间我已经在给自己放假了. 1.15 日拿到了毕业信 (大概是本专业第一位拿到的), 又立刻申请了 PGWP 和 OINP, 结束我的学生生涯这件事似乎就被抛在脑后了。六月初我还是没有找到工作, 去参加了毕业典礼, 终于还是又了人生中第一次仓促、敷衍的大学毕业典礼。在济南的时候因为疫情, 也因为我并不想再和他们那群人打交道, 也因为真的很麻烦, 我没有报名去毕业典礼。而这次虽然每个人只是穿着袍子在台上走了一圈, 终究也算吧。
Julie 给我拍了一些还蛮不错的照片, 感谢她。
PR
我在两年前拿到学签的时候就说, 接下来的七八年大概都要和 IRCC 打交道了, 果然如此。
搬家
我好恨搬家。
我更恨的是半年内搬家两次。
工作
I’m not gonna gloss over the one big change that happened in the last couple months of the year: I got a job.
我小时候认为 18 岁是成年人的分界线, 但直到大学毕业我也没有感受到明显的成熟感, 我以为找到工作就会成熟了, 研究生毕业之后我依然有那种自己还很年轻的感觉, 我以为一个人要变成熟, 必先经历工作, 但…
工作的意义是什么呢? 人必须要工作这个设定, 似乎确保了只有真心热情于工作的人才会成功, 那些无法对自己的工作保持热情的人, 或者没有心情工作的人, 是不是注定不会成功?
心态
我感觉今年心态有了一些变化, 与去年不同. 意料之中, 又在意料之外。
变化本身属于意料之中, 因为去年我刻意回避了毕业后的焦虑和未来的事情, 把硕士的两年生活看作一个休息和体验的阶段, 用助教的工资资助去旅游, 去买东西, 贪婪地浪费时间, 不为 merit 而活; 当然了, 结果就是我的 2023 过得相当不错, 但 2024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就要开始被迫面对一些被我逃避了两年的事情。
除此之外, 我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模式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刻意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因为直到目前为止, 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不代入负面情绪, 年初，和我妈大吵一架, 她的虚伪和控制欲昭然若揭, 我们维护了微妙的和平, 十月份, 因为我的同性恋身份再次大吵一架, 她的自私彻底让我对一切有了明确的底线, 那就是她永远也不会成为我的后盾 —— 我不能回去。
但, 我又发现跟她 vent 是一件很安心的事情, 很多时候争吵又没有前几年那么激烈了, 也许是她在变老的缘故, 也许是我在变老的缘故。
找到工作之后感觉, 也许不如 Claire 所经历的那么明显, 但是我们家的 power dynamic 变了。她的口气带了一些殷切, 并且一直在计划着我有钱了之后她的生活, 丝毫不顾及我沉浸在的焦虑中。
变老
我的游戏群的朋友们有好多人在今年夏天高中毕业, 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地庆祝，迎接新生活，给了我巨大的冲击, 我经历过他们的这个阶段，但新生活并没有给我相匹配的快乐。我第一次明显地感到自己变老了。于是我在恐慌和焦虑中度过了大半年, 虽然实话说, 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同.
焦虑在今年变得格外明显,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焦虑——这种对自己情绪的模棱两可一如既往. 我开始特别容易被声音吓到, 记忆里也明显变差.
我后来回青岛的时候, 问了我妈变老是什么感觉, 她非常明确地给了我回答 “苦”。我很少感受到如此：我开始害怕变老, 我已经 25 岁了, 曾经十几岁所向往的 “意气风发的、明媚的二十多岁的年纪” 已经过完一半了, 但回望过去的五年, 我似乎心态上并没有很快乐, 也没有充满希望和意气风发。
但我不想焦虑下去, 我总是在等待和犹豫中踟蹰不前，如果我在 36 岁甚至 46 岁还在等待, 还在期盼 25 岁应有的一切 —— 我不敢想。“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在小红书上看到他们转载的 Reddit 帖子, 关于变老, 关于活在当下, 似乎唯一的正确答案是, todays the youngest you’ll ever be in your life.
人际关系
我从未如此渴望与人亲近, 与人建立更深刻的连接, 但在 25 岁的年纪, 这似乎非常困难了.
线上社群的起起落落让我再一次想要抛下他们, 独自前行, 我不该告诉任何人这些, 我应该 stay a mystery. 但我还是跟几个人预告了此事。我读到有个研究说如果你提前告诉别人你的计划, 那这个计划有可能不会成功, 因为你的大脑已经提前感受到了结果. 我感觉我的大脑是不想让我离开的, 因为这是我的 comfort zone. 但离开是健康的。
在彻底离开了学校, 没有同龄人被迫和我交际之后, 我的社交生活几乎完全消失殆尽. 去年年底认识了 Julie, 跟我一样难交到朋友, 也跟我一样做了长远的计划, 并努力留下来, 于是很顺理成章地, 我俩成了朋友.
我原以为进入职场以后会认识一些同龄人, 也许会交到朋友, 但…
明年
读书, 旅行, 继续前行, the world is what you make of it, not what it shows itself to u. I will dictate the heading of this path. The year ahead is beautiful and bright. I have said it.
话虽如此, 我也不至于盲目到忽略大环境, 世界在变得更加分裂, 但似乎也有新的团结在形成, 也许会有摩擦和碰撞, 我需要做好准备。
健康, 心理上的, 和身体上的。我逐渐意识到, 我想要成功必须变成一个健康的人, 大家似乎都是这样, 我也必须如此.
Without pause or rest, the rose changes into another rose. You are the cloud, the sea, the oblivion’s mist. You are all that you will become, now within grasp.
还有一分钟跨年, 祝自己新年快乐, 2025 is all about choice.